论教师职业与教师职业道德
——为教师节而做
政治理论教研部 李春秋
教师职业是一个古老而常新、崇高而神圣的职业。作为一个教师,不仅需要具有渊博的专业知识和娴熟的教育技能,更重要的是要具备良好的职业道德修养。教师职业道德是社会职业道德的重要形式之一。探讨教师职业的价值,以及教师职业道德的形成、特点和社会功能,这既是教师职业道德研究的重要内容,又是进一步揭示教师职业道德的本质和构成,提出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理论基础。
一、教师职业的价值
(一)、职业与教师职业
人类的职业生活是一个历史范畴。职业不是从来就有的、永恒不变的,而是在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产生并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不断发展变化的。在漫长的原始社会,由于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只有在氏族内部根据性别和年龄的差别而产生的纯属生理原因的自然分工。没有社会分工即行业分工,也就没有各种职业的出现。原始社会后期,由于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出现了最初的分工,即农业和畜牧业的分工,以后又出现了农业和手工业的分工。社会分工、劳动分工的出现,导致了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等职业的出现。随着社会发展的需要,分工越来越细,人类的职业生活也越来越丰富,各种职业也越来越繁多。历史发展的客观实际表明,自从有了一定的社会分工和劳动分工之后,人们便长期地从事一种具体的专门业务和特定职责的社会活动,并以此作为自己获得生活资料的主要来源。
所谓职业,就是人们由于社会分工和劳动分工而从事的、具有专门业务和特定职责的,并以此作为主要生活来源的社会活动。社会上出现什么职业,取决于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和社会生活的客观需要,比如,在原始社会仅有打猎、纺织、制陶等行业;而到了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传统的农业、手工业、商业、医生、教师等职业逐渐发展和成熟起来;随着资本主义进入到机器大工业的发展时期并逐步实现了资本主义工业化之后,则出现了律师、工程师、记者等职业;而随着信息社会的到来,软件设计员、广告人等新兴职业就应运而生了。从社会的角度看,每一种职业对于社会的存在和发展具有特殊的意义和作用;从个体的角度看,每一个职业劳动者不但要参加一定的职业活动以维持自身的存在,又要履行对社会的职责。职业生活既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最基本的社会组织形式,又是个体存在和发展的基本条件。
教师职业亦是如此。一方面,教师通过教育劳动获取自身生存的条件和发展的资源;另一方面,教师职业的存在和发展又传递着知识和文化、价值和信念,履行着庄严的社会职责。教师职业与其他职业相比较,有着自己鲜明的特点。
首先,教师是一种古老而常新的职业。人类还处于原始社会的时候,教师是以氏族和部落中的能人、智者、长者来充任的。“燧人教民,以火以渔。”① “伏羲氏之世,天下多兽,故教以猎。”② “神农始作耒耜,教民耕种。”③ 他们都是氏族公社中智慧的化身,既作为部落首领和长者,又以教师的身份,向人民传授生产劳动和社会生活的经验和技能、传统和习俗。美国古典进化论学派的文化人类学家路易•摩尔根在其代表作《古代社会》中,对原始社会的教育状况有过记载,在原始印第安人的部落中,各氏族选出了新的酋长,在举行就职的仪式会上,有专人向就职者讲述以往的事情,历数前任一些酋长如何为集体立功办事,此种仪式代代相传,教育后辈。像这样在仪式会上教诲酋长的人也就是人类最初的老师。由于原始社会生产内容非常简单,生产技术比较笨拙,社会构成也很单一,这就使得教师的角色由氏族中的长者或智者即可担任,教育具有明显的集体性和全民性。教师的职业特征还不十分明显。人类进入到奴隶社会以后,由于阶级的分化,出现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一部分人开始脱离生产劳动,专门从事社会管理、教育和科学文化活动。社会生活中正式出现官学,即学校教育。但由于“学在官府”,教师和官吏是合二而一的,教师的职业特征还没有鲜明地体现出来。封建社会的学校教育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在中国封建社会,学校不但有官学,私学也大量涌现,打破了“学在官府”的局面,五代以后又出现了书院,唐代以后产生了最初的职业性的专科学校,如书学、医学、律学等,学校教育体系和教育制度渐趋完备,教师成了社会生活中举足轻重的职业。随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以工业为基础的大机器生产不仅要求扩大劳动者的数量,而且要求提高劳动者的质量,年轻一代只有掌握一定的科学文化知识和技能,才能实现正常的文化传递和社会的延续,这极大地促进了教育的普及化和大众化,也使教师职业的社会作用和职业功能得到更进一步的强化。随着以电子技术为特征的信息社会的来临,人类知识总量的增长速度日新月异,远程教育,网上学校也应运而生了,这为教师职业的影响力拓展了更为广阔的空间,使教师可以拥有更多的教育对象,对学生施予更全面、更广泛的影响,使教师这一职业焕发出全新的光彩。
①《韩非子•五蠹》。
②《尸子》。
③《风俗演义》。引自《礼含义嘉记》。
其次,教师是一种崇高而又负有神圣职责的职业。教师职业传递着人类的文明,塑造着人类的未来,因此古往今来受到人们热烈而深情的赞美。有人说教师是百花园中辛勤的园丁;有人说教师是给人类带来文明、传播文化科学知识的“普罗米修士”;有的说教师是手执打开人类智慧宝库大门金钥匙的人。前苏联教育家乌申斯基赞美教师职业时说: “一个教师如果不落后于现代教育的进程,他就会感到自己是克服人类无知和恶习的大机构中的一个活跃而积极的成员,是过去历史上所有高尚而伟大的人物跟新一代之间的中介人,是那些争取真理和幸福的人的神圣遗训的保存者。他感到自己是过去和未来之间的一个活的环节,他的事业从表面来看虽然平凡,却是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业之一。”① 教师不仅影响着每一个学生的一生,而且还关系一个社会的未来。
第三,教师职业之所以崇高,不仅因为它对于个人和社会的重要性,还在于它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事业。他们的工作是平凡而普通的,没有轰轰烈烈的劳动场面,也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更没有丰厚的报酬。教师职业劳动的崇高性正体现在这里,他们的职业劳动所产生的价值是一种只有通过受教育者的劳动及其成果才能体现出来的间接价值,需要经过许多中间环节才能体现出来。所以,人们常常把教师的工作比做照亮别人的红烛和吐丝不尽的春蚕。教师职业是一种长期的,默默无闻的奉献。他们的劳动无法用工作量来计算报酬。教师职业这种重服务、轻报酬、崇尚奉献的精神本身就具有崇高的道德价值。
第四,教师职业之所以崇高,还在于教师在不断的职业实践中,将职业与自己的生命、个性和人生理想融为一体,把职业的社会期望和道德义务化为一个人的职业良心和人生志向,在实现自己价值的同时,也实现了劳动、创造、奉献社会的崇高目的,马克思青年时代就说过: “在选择职业时,我们应该遵循的主要指针是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①教师职业,正是实现人类幸福和自身完美的职业之一,因而它是崇高而神圣的。
① 凯洛夫主编: 《教育学》,人民教育出版社1975年版第693页。
(二)、教师职业的价值
教师职业的价值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教师职业的价值体现在这一职业可以满足作为教师的个体自我生存和发展的需要,是教师获取主要生活来源的社会活动。我们的社会应该形成尊师重教的良好氛围,切实提高教师的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为他们更好地奉献社会和服务社会准备充分的条件。另一方面,教师职业的价值体现在这一职业对他人、集体、国家、人类的作用和意义上,体现在教师职业为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提供精神财富,培养合格的建设者和接班人等方面。在教师职业的这两方面内容中,教师职业对社会的责任和贡献应该是主要的方面,居于首要地位,因为这一方面更能反映出教师独特的职业价值。
具体而言,教师职业的价值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教师是人类文化的传递者,对人类延续和发展起着巨大的促进作用。人类通过劳动创造了文化和社会,使人类从自然存在提升为文化的存在和社会的存在,因此,“文化” 和“社会”是人类存在和发展的基本形式,是人类自我定义、自我创造的“内在尺度”,而文化传递和社会传承的神圣职责必须要由教师职业来承担。“文化”包含着人类创造的所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成果,即生产技术、政治制度、生活方式、风俗习惯、价值观念、宗教信仰等等广泛的内容,这些内容既是人类创造的辉煌成果,又是人类进步和延续的前提条件,年轻一代如何去获取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所形成的文化并根据新时代的需要去进一步深化和发展,向更新一代传递,所有这些活动都离不开教师独特的职业劳动。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7页。
总体来看,教师实现文化传递的这一职业价值是越来越明显的。在原始社会,教育具有全民性和集体性,劳动技能非常简单,社会组织也不复杂,社会中的年长者足以把生存的经验传给年轻的一代,教师职业尚未独立。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教育还是统治阶级的专利,教育的方式还是以狭小的“私塾”、“书院”等来进行的,教师职业的文化传递功能还没有很好地体现出来。产业革命使生产技术日益复杂化,文化积累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文化积累的数量越来越多,工业社会的发展使得维持整个社会体系的正常运转需要越来越多的具有高度专业技术及管理知识的角色,这些角色只有经过严格的竞争和培养才能获得,这就使得文化的传递要依靠正规的学校教育,教师职业实现文化传递的价值由此全面地体现出来。随着电子技术的广泛应用,科学文化的发展更加迅猛,信息在传播过程中呈现出一种急剧增殖的态势,知识量增长一倍所需要的时间越来越短,这就使教师职业这一实现文化传递的价值显示出全新的特质,他不再是简单地传递人类文明,教授间接经验(即静态的科学知识),而在于向学生传播科学知识的“基本结构”,引导他们进行“发现式”的学习。不再是只传授现成的教科书上的知识,而是要指导学生懂得从哪里可以获取自己所需要的知识,掌握获得知识的工具以及如何根据不同的需要去处理各种信息的方法。由此可见,教师职业这一传递文化的价值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得越来越重要,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人类文化的继承、传递、创新,主要取决于教师的劳动。
教师还是社会世代延续的促进者,教师以培养生产力当中的主要因素劳动者的形式有力地作用于物质生产过程,从而为社会的延续创造条件。教师的劳动是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强大推动力量,随着现代化大生产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其作用将越来越大。在现代社会中,生产的竞争就是科技的竞争,科技的竞争就是人才的竞争。今天的教育,就是明天的科技,就是后天的生产力。这是当前人们普遍的共识,在现代社会中,社会物质财富的多寡与科学技术的发展快慢成正比,劳动生产率同劳动者的受教育程度成正比。而科学技术的发展,劳动者受教育程度的提高,都直接与教师的劳动相关。
通过教师的劳动,为社会培养出一支支具有科学技术知识和创新意识的科技专家队伍,为社会源源不断地提供各行各业的合格劳动者,为社会造就一批批具有现代科学技术知识的经济管理人员和社会管理人员,提高了经济管理水平和社会管理水平,从而实现了社会的延续和进步。
第二,教师是人类智慧的开启者,对人类科学文化事业的进步和发展起着重要作用。开启人类智慧,培养人的创造能力是教师职业的又一重要使命。教师的这一职业使命在知识经济时代显得尤为重要,因为知识经济是以不断创新的知识和对知识的创造性运用为基础的。20世纪90年代知识经济在美国等少数发达国家兴起和迅速发展的实践表明:创新知识的速度以及应用新知识的能力决定着知识经济的发展和规模,创造新知识的速度越快,应用新知识的能力越强,就越能促进知识经济的飞速发展,从而带动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经济繁荣。可见,能否创新是知识经济的最关键问题。在这里,创新的核心是人,是人的创造能力,是人的潜能的开发和智慧的开启,而对创造性人格的培养还要依靠教师的职业劳动。所谓对人类智慧的开启,就是对人类个体蕴藏的极为丰富的精神力量的挖掘,对个体获取知识,创新知识的开发和培养,即对人们认识客观事物并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能力的培养和提高。
教师在对人类智慧的开启和创造能力培养方面的作用是其他任何职业的人员都无法代替的。首先,教师不仅可以向学生系统地传播科学文化知识,更主要的是传授凝结在某一门具体学科中的思维方法,即教师在传播知识的过程中着眼点不仅在于知识的识记和继承,而更在于通过传播知识促进知识的发展和运用。这是培养学生创造思维能力的最基本的方式,教师在对学生进行系统知识教育的同时也就开启了人类智慧,培养了创新精神。其次,教师不仅通过传播知识的过程发展学生的观察力、记忆力、注意力、思维能力、想象能力等智力因素,而且教师还可以通过更为广泛的教育手段,激发学生学习的动机和探寻未来的兴趣,培养他们的科学理性精神和追求真理的坚强意志,以及健康的心理品质和良好的性格等非智力因素,最大限度地挖掘出学生的潜能。再次,教师在开启学生智慧,培养学生创造能力方面起着重要的引导和组织作用。现代教学与传统教学的一个重要区别在于,现代教学把指导学生掌握科学的学习方法,自我潜能的开掘看成是教学中最重要的部分,教会学生会学,培养学生自学,发展学生的创造力,离不开教育的引导作用。还有,组织学生参加各种有益的活动,包括科技活动、社会调查、参观实际操作、举办专题讲座和演讲等,是培养学生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尽快发展学生智力的一个重要方面。
第三,教师是人类崇高道德品质的塑造者,对提高年青一代及其全体社会成员的思想道德素质起着特殊重要作用。教师不仅只是把人类的知识传递给新的一代,也不仅只是教会学生学习的方法,更重要的还在于对学生正确思想方法的构建和崇高道德品质的塑造。让年轻的一代具有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形成为社会发展、人类进步而努力学习和工作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因此,教师不仅要教书,还要育人,教会学生做人的道理。教师渊博的知识和科学的思维方法固然会使学生受益匪浅,教师的言行举止、道德风貌、精神品质更会被学生学习仿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的行为和态度。有人认为,随着社会的信息化,网络可以把千千万万智慧的大脑联系起来搬到屏幕上,每一种新思想、新概念可以在瞬间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可以借助网络共享巨大的全球知识库。也就是说,现在的知识结论垂手可得,因此,教师的职业价值已经弱化了,教师的职业角色也不再重要了。这种看法是十分片面的,我们不否认现代科技的进步,网络空间的扩展会带来一些教育方式的变化,比如网上学校、远程教育的出现,教育过程中的某些环节的确可由现代化的教育手段代替,但决不能因此而认为可以弱化教师职业的价值,因为学生虽然获得信息的手段可以不依赖于教师,但对信息的判断、选择和运用都要依赖于教师的训练。学生正确的社会态度的获得,崇高的理想的建立,也离不开教师的引导和培养。同情心、善恶观、道德感、正直的品质,还需要教师的精心诱导和塑造。因此,现代化教育技术的应用和普及不是弱化教师的育人功能,而是强化了这一功能。品德只能用品德来培养,人格只能用人格来陶冶,教师这种对学生心灵的塑造作用,是任何先进的现代化教学手段都不能代替的。
二、教师职业道德的形成、发展
(一)教师职业道德产生于教育劳动实践
教育劳动实践是教师道德要求产生和形成的前提,教师职业道德是调整教育劳动实践中各种利益关系的需要。在教育劳动实践过程中必然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在这些利益关系中,最主要的是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利益关系。可以说,教师和学生之间的利益矛盾是教育劳动实践过程中的一对贯穿始终的矛盾。具体表现在:其一,教师的个人利益。教师个人利益在于要求学生遵守学生的角色规范,勤奋学习,对教学过程充满兴趣,从而使自己获得最好的教学效果,完成教育任务。在整个教育实践过程中能得到学生的尊重、信任、鼓励和配合,体会到作为一个教师的职业荣誉感,发展自己多方面的才能。其二,学生的个人利益。学生的个人利益在于得到教师良好的教育,在轻松、愉快、自由的气氛中,以理想的方式发展自己的智力、体力和能力,学习到新的、有用的科学知识和本领,形成和发展自己的个性,使自己具备一定的知识、品德和才能,为一生有意义的工作和幸福生活准备条件。
作为一个矛盾的统一体,教师的个人利益和学生的个人利益有着合作、协调的一面,他们并不总是经常处于对立的状态之中。但是,由于教师和学生在教育过程中所处的位置不同,教和学是一个相对、反向的过程。教师和学生之间又存在知识、经验、社会成熟性方面的实际差别,就使得教师的个人利益和学生的个人利益也会出现不谐调的状态,这时,为了保证教育过程的顺利进行和教育目的的全面实现,就需要一种比教育规章制度、教学计划、各种奖惩措施更灵活、更有效、时时处处都能起监督作用的调节机制,这种来自教师方面的道德调节机制就是教师职业道德。它通过对教师的思想和行为进行灵活的、内在的、自觉的引导和监督,协调教师和学生的利益冲突,保障学生利益的实现,从而也维护了教师职业的整体荣誉。中外道德文化遗产中,许多教师道德规范,对教育过程起着很好的保证作用。比如“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就是关于教师对学生的教学态度的规范;“传道、授业、解惑”就是关于教师职业责任的规范;“放弃暴力,不要使儿童习惯于羞辱。”是关于教师正确选择教育方式的规范。
在教育劳动实践过程中形成的教师个人利益与其他教师的利益、教师个人利益与社会教育事业利益之间也会发生矛盾和冲突,对于这些矛盾和冲突,也需要教师的职业道德进行调整。
① 奥尔娜葛卓娃:《教师道德》,华东师大出版社1982年版第5页。
此外,教师职业道德的产生还与教师自身对这一职业的责任和使命的体认和自觉有关。在教育劳动实践过程中,当教师意识到教育劳动是关系到人类文明传承和社会发展的伟大事业,而不仅只是一个普通谋生手段和简单的社会分工时,他就能够自觉地把职业宗旨与祖国的命运联系起来,将职业与自己的生命、个性和人生理想融为一体,就能把职业的社会期望和道德义务化为自己的人生理想,从而形成崇高的教师职业道德规范。
(二)教师职业道德由教师劳动的特点决定
教师既然是一种职业,就必定有其特定的劳动特点和与之相关的职业道德。教师职业道德是在教师的职业劳动过程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教师必须承担相应的职业义务和职业责任,我们要理解和掌握教师道德,还必须研究和把握教师职业劳动的特点
其一教师劳动目的的特殊性。
教师劳动目的的特殊性表现在教师的劳动目的不是简单地创造某种物质产品或精神产品,即不是简单地生产某种物化的成品,而是为了完成社会的延续和发展,把青少年培养成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劳动技能和道德观念的人。教师通过自己的劳动,向年轻的一代传递人类世代积累和创造的文明成果,帮助学生形成生存和发展的技能,塑造学生良好的心理品质和道德情操,使一代又一代的人承先启后,继往开来,不断把人类的文明推向进步。正是教师劳动目的的这一特殊性,一方面使教师及其教师的劳动受到全社会的尊重,另一方面使教师对社会发展和人类进步负有崇高的责任和义务。
其二教师劳动过程的特殊性。
教师劳动的过程是非常复杂的,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从教育劳动的时间上看,教师劳动的一部分时间是固定的,如讲课、做实验、开班会等,这些内容可以通过教学日历作出明确的规定,而教师劳动的更多更重要的时间是无法明确规定的,纯属教师自我管理的时间,这就全由教师的劳动态度来决定,比如,教师备一节课可以花10 个小时、20 个小时甚至更多,也可以花5分钟、10 分钟草草了事;教师可以利用业余时间进行备课、家庭访问、组织学生活动,也可以进行各种娱乐活动。从教师的劳动空间上来看,教师不必像工人守在车间、农民忙在田里那样固定在教室里或校内。家庭、社会公共场所都可以用来作为对学生进行教育的场所。再从教学过程中具体教学方式的选择上来看,教师劳动也有非常大的自由度,有的教师厚积薄发、善于运用各种有效的、现代的教学方法,充分地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保证教学任务高质量地完成,而有的教师照本宣科、敷衍了事,用生硬的、传统的填鸭式的教学方法,不仅使教学目标得不到充分的实现,还挫伤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教育劳动过程中的这些特殊性,使教师的工作责任心成为保证教师劳动质量的重要因素。
其三教师劳动对象的特殊性。
教师劳动的对象,既不是静态的自然物,也不是一般的动物或植物,而是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感情、有理性、有个性的人。也就是说教育劳动的客体是具有意识的人,因而教育劳动的主体施予的教育和教学活动,需要得到客体的密切配合才能发生效益。学生既是“教”的客体,又是“学”的主体。教师要完成教育任务,必须尊重学生,与学生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关系。教育劳动对象的这一特殊性,使教师在教育过程中抱什么样的劳动态度,表现出什么样的道德品行,将直接影响着学生道德品质的形成和发展,影响一代人的身心健康。面对这一特殊的劳动对象,教师个人的榜样示范作用,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有用的阳光,是任何教科书、任何道德箴言、任何惩罚和奖励制度都不能代替的一种教育力量。
其四教师劳动中人际关系的特殊性。
与其他职业劳动相比较,教育劳动过程中形成的人际关系有两大特点:一是关系众多,教师不仅要处理好与学生的关系;而且还要处理好与其他教师、教师集体、校长、家长及社会有关方面的关系。二是关系重要,教师与学生、其他教师、教师集体、校长、家长及社会有关人员的人际关系状况,直接影响着教育劳动的效果。和谐一致的人际关系是开展教育劳动的必要条件,而要建立一种和谐一致的人际关系,教师良好的道德修养水平是最为关键的因素。
其五 教师劳动结果的特殊性。
教育劳动的结果是产生掌握一定文化科学知识和形成一定思想品德的人。这是一种特殊的“产品”。如果说在改造一般自然物的生产中,随着劳动产品的获得,劳动者对产品的影响便结束了,那么,教师在教育劳动中对学生的影响,并不因教育过程的结束而随之结束,而是对他们产生着重大的影响,不仅会影响他们的一生,而且还会通过他们去影响其子女和社会上的其他人。教师劳动结果的这一特殊性要求教师必须在自己的工作中表现出优秀的品德,对学生的一生负责,对整个社会负责。
从上述教师劳动的一系列特点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教师劳动的目的、过程、对象、方式和结果都与教师道德有关。教师道德在教育劳动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没有教师道德就不可能有有效的教育劳动。由此可见,对教师的道德要求是由教师劳动的特点所决定的。
三、教师职业道德的特点
(一)教师职业道德的一般特点
教师道德作为一种职业道德,具有职业道德的一般特点,即鲜明的行业性,广泛的适用性,以及表达形式的多样性、具体性和灵活性;内容上又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和延续性等特点。由教育的性质和教师劳动的特点所决定,教师职业道德还具有自身的特点。
其一教师道德意识的自觉性。
所谓道德意识,就是指人们在道德活动中所形成的道德观念、道德认识、道德意志、道德信念和道德理论体系。教师道德意识的自觉性,主要是就教师职业意识和职业意志而言的,也就是指教育工作者对教育事业伟大意义的深刻理解和认识,从事教育工作所应有的志向的意志。
教师作为人类文化的传递者,不仅要向学生传授生存和发展所必须的知识和技能,还要帮助学生实现道德社会化,即要把一个自然人转变为一个社会人,使他具备一定社会认可和推崇的道德品质、价值信念,因此,教师在劳动过程中对学生施加影响的手段除了教师的知识、技能以外,更重要的是教师的道德水平和思想素质。如果一个教师没有明确的、自觉的道德意识,他就不可能有目的地去塑造学生,就不可能实现教育的目的。教师劳动的这种性质和特点,必然要求教师具有较高的道德水准,具有明确的塑造意识,具有强烈的道德意识的自觉性。
教师只有首先具备了崇高的道德人格,并意识到自己的职业使命,他才能在传播知识的同时去实现化育人性、塑造人格、育人向善的职业理想,才能成为一个热爱人、理解人、塑造人的“灵魂工程师”,从而在“润物细无声”中把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传递给年轻一代。
教师道德意识的自觉性,就是要求教师树立正确的道德观和构建健全的道德人格,具有忠诚于教育的事业心和全心全意为学生服务的道德责任感。只有具备了职业道德意识的自觉性,才能真正地承担自己的角色责任,才能为培养人类社会的后继者作出贡献。
其二教师道德行为的典范性。
所谓道德行为,就是在道德意识支配下所表现出来的符合一定道德规范的行为。道德行为是道德意识和道德品质的外在表现,是实现道德动机的手段。教师的职业道德不仅是自身行为规范的要求,而且是对学生进行道德教育的手段,教师是教育过程中最直接的有象征意义的人物,是学生可以视为榜样并拿来同自己进行比较的人物,他们的道德修养不仅在于独善其身,而且更在于为人师表,教师的举手投足、为人处世、精神境界、思维方法无不深刻影响着学生,被学生竭力仿效。
对于思想、性格、人格均未成熟的青少年来说,他们的求知欲不仅表现为对知识文化的渴求,而且更表现在对自己道德成熟形象的渴望,因此,他们向老师学习的不仅是知识和技能,还有更重要的行为作风、求知精神、生活态度乃至性格、气质和习惯等等。青少年学生天然的向师性和教师这一社会角色的特殊性,都强化着教师道德行为上的示范性,所以,我国传统教育思想中对师范的理解是:“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北京师范大学的校训:“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又赋予了崭新的内涵,爱到普遍的认同。
正因为教师道德具有强烈的典范性,所以,自古以来,教师职业的传统道德规范就是“为人师表”,“表”的意思是表率,表率就是榜样。在不同的历史时代,尽管社会制度、教育内容不同,但教师在品德上起表率作用的观念却代代相传、有些优秀教师、不仅在创造和传播科学知识上为人类作出了贡献,而且在推进道德进步方面为人类作出了更大的贡献。比如,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居里夫人,她对人类的贡献不仅在于镭的发现,而且更在于她对于科学的探索精神和对待荣誉的正确态度。教师道德具有的这种强烈的典范性特点,激励着教师道德的不断完善,使教师道德向更高的水平发展。
其三教师道德影响的广泛性和深远性。
所有的职业道德都主要是调整同他们所接触的对象之间的关系,因此,各种职业道德对社会都在发生影响,但由于职业性质和劳动特点的不同,其职业道德对社会影响的深度和广度是不同的,比如律师与他的当事人之间的关系,医生同他的病人之间的关系,都要对他的服务对象施加影响,但这两种职业与他们所接触的对象之间的关系是临时的、个别的,其职业道德的影响面和影响度都是有限的。而教师职业道德由于其与调整对象之间关系的特殊性,使教师道德对社会的影响比其他职业道德显得更为广泛、更为深远。所谓广泛,是指教师道德不仅广泛地作用于每一个在校学生,而且会通过学生影响学生的家庭和整个社会。教师道德对学生的影响具有主动性、长期性的特点,现代社会使学生在学校接受教育的时间越来越长,学生不仅系统地学习知识文化,而且全面地接受教师的道德熏染,当他们走向社会,承担社会角色时,他们的道德面貌将对社会直接发生影响,可以说,社会生活中每一个社会成员的道德水平都受到教师道德的影响。所谓深远,是指教师道德可以直接作用于学生的心灵深处,关系到学生性格品质的塑造,因为在校期间的每一个个体正是处于形成世界观,养成人格的关键时期,是可塑性最强的时候,因此,教师的道德影响不仅只体现在对在校期间学生的塑造上,更重要的是,这种影响力可以保持一生,进而影响着社会的未来。
四、教师职业道德的社会作用
教师道德是产生于一定经济基础之上,受一定的经济条件制约的社会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它一经产生,便对它所反映的社会现实关系具有能动的、积极的反作用。具体而言,这种作用表现在:调节教师的各种社会关系和社会活动;规范教师行为;影响学生道德品质的行为;促进全民族道德水平的提高。
(一)对教育过程的调节作用
对教育过程的调节作用是教师道德最基本的社会功能。教育过程是一个复杂的、长期的过程,涉及到许多具体的教育环节。要顺利地实施教育活动,完成教育任务,实现教育目标,除了需要完备的教育制度、严密的教学计划和各种教育教学评估方法对教育过程进行控制以外,更需要教师道德这种更灵活、更有效的调节手段。通过社会舆论和教师的内心信念去调节教育过程,使教育过程得以顺利进行。
教师道德是处理好教育过程中各种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首先,在教师与教育事业的关系中,教师道德对教师起着一个过滤器的作用,即不管任何人,一旦选择教师职业,他就必须对教师这一职业所承担的社会责任和使命有清醒的认识,他就必须深刻理解这一职业的平凡和伟大,恪守教师的职业道德,教书育人,献身教育。其次,在教师与学生的关系中,教师道德为教师和学生之间建立起正常、和谐、融洽的关系起保证作用。如果教师能自觉地遵循教师道德的要求,做到正确地理解学生、尊重学生、热爱学生、平等地对待学生,其结果必然有力地促进学生的尊师意识的发展,从而建立起健康的师生关系,形成教学相长的良好教学关系,从而提高教育教学效果。再次,在教师与社会生活中的其他人际关系中,教师道德是准绳和坐标,使教师能在现代社会纷繁复杂的人际交往中保持教师职业角色的尊严,使教师获得一个良好和谐的工作环境,从而更高效地完成教学任务。
教师道德在教学过程的各个具体环节上起着重要的控制、保证作用。具体的教学过程是一个复杂的,具有多个环节并由教师单独完成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如果没有教师基于对教师道德的深刻体认而形成的内心信念作为教师行为选择的内在动力,那么,教学过程将不可能得到最为充分和切实的实现,也不可能真正实现教书育人的职业目标。比如在教学过程的各个环节中,一个具有崇高教师职业理想和职业责任的教师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找到最佳地显示教材的方式,为学生搭起一座通向知识殿堂的桥梁,为学生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而教师的职业荣誉会激励他们自觉地提高自己的教学技能,严格遵守教师纪律;教师职业良心又会促使他们公正地,富有爱心地对待每一位学生。此外,教学过程乃至教育过程,往往是由教师单独完成的,是在较少外在压力和监督的条件下完成的,正是因为有了丰富的教师道德凝结而成的内心信念,才使教师能在没有外在的压力和监督的情况下,自觉地、主动地完成教书育人的任务。
(二)对学生的教育作用
学校教育在向学生传授科学文化知识的同时帮助学生实现道德的社会化,而道德社会化的过程离不开师生之间思想的交流、情感的影响和心灵的共振。具体而言,教师道德对学生的影响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其一,教师高尚的道德思想对学生有着积极的导向作用,它能帮助学生提高道德认识,引导学生形成科学的道德意识。其二,教师正确的道德观念对学生形成良好的道德动机具有促进作用,它有助于学生把道德知识变成自己的行动,并促使学生的道德行动表现出坚定性与一贯性,从而使学生树立正确的道德信念。其三,教师积极的道德情感的生动性和感染性,可以引起学生情绪上的共鸣,培养学生丰富的情感和健康的情绪。其四,教师坚毅的道德意志对学生有巨大的激励作用,它能增强学生克服困难的信心与力量,鼓舞学生锻炼坚定的意志和顽强的毅力。其五,教师高尚的道德行为对学生有直接的示范作用,它能指导学生选择正确的道德行为,培养学生良好的道德习惯。可以这样说,一个人在学生时代受到教师什么样道德品质的熏陶,对他今后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因为处于学校教育阶段的学生正处于长身体、长知识的时期,他们的模仿性和可塑性很强,而对真假、美丑、善恶的辨别能力却很弱,需要有正确的引导和教育。他们往往以自己崇敬的老师作为自己的榜样,因此,教师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在学生的心灵上产生积极或消极的影响,正如苏联教育家克鲁普斯卡娅指出的那样:“对于儿童来说,教师的思想与他们个人品质是分不开的,一个受学生爱戴的教师所说的话,比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只受他们鄙视的人所说的话,他们接受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从后者口中说出的即使是最高尚的思想,也会变成可憎恨的东西。”① 所有的教育实践也证实,一个没有崇高职业道德的人,不仅难以得到学生的尊敬和爱戴,而且他的整个教育过程也不可能得到顺利完成,更不可能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相反,一个拥有崇高道德品质的教师,他本身就能放射出一种催人向善的人格力量,感染着学生,对学生施以一种长久而深远的影响。
教师个人品德对学生的影响,在不同的年龄段和学习阶段存在一定的区别,在小学阶段,由于小学生还不具备全面的分析能力和辨别能力,也由于教师这一社会角色在小学生心灵中的天然威信,使教师成了他们模仿的对象,可以说教师道德对小学生的影响是最为深刻的;在中学阶段,随着思维能力的逐步完善,自我意识的萌发,已初步具备一些独立思考和辨别是非、美丑、善恶的能力,这时候他们对教师的一言一行有了一定的判断能力,能有意识地进行某种选择,倾向于模仿自己心目中有威信的教师的言行;在大学时期,学生的理性思维有了高度的发展,自我意识趋于成熟,他们能对教师的各种特点进行综合分析,只有那些知识渊博、人格健全、乐于奉献的教师才能得到学生们的敬佩,同时也才能对学生的道德成长起到榜样的作用,总之,不管是低年级的学生,还是高年级的学生,教师道德对学生成长都具有重要的陶冶、教育作用。
(三)对社会生活的作用
教师是知识分子队伍中人数最多、分布最广的一支队伍,与人民群众有着广泛的联系。教师道德不仅在学校教育中影响着学生,还通过各种途径影响社会,促进全社会道德水平的提高。具体从以下几方面影响社会:一是通过培养学生,广泛地影响社会。教师道德直接影响学生道德品质的形成,而青少年学生带着在接受学校教育后所形成的道德面貌、道德境界、思想作风走向社会的各行各业时,他们能自然地把教师的高尚师德传播到社会上去,使社会上的人们间接地从学生所传播的师德中吸取精神营养,并转化为自己勤奋学习,追求进步的力量。教师道德就是这样通过教育学生并通过学生影响社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精神风貌和民族的未来。二是通过教师亲自参加社会生活而影响社会。教师可以最大限度地扩展自己的社会活动空间,突破学校和讲台的限制,把自己的道德影响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通过现代社会日益强大的媒体和发达的资讯。比如,报纸、杂志、电台、电视台、网络等传播手段,系统传播道德知识,对社会道德现象进行道德评价等方式,创造出一个有利于青少年良好思想品德形成的社会环境。另外,良好的教师道德使教师在参与公共生活的过程中,能正确地处理好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社会的关系,自觉地根据职业道德规范要求来约束自己的行为,教师良好的道德风范对其他社会成员也会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三是通过教师个人品质对家庭、亲友和邻里的影响,从而最终影响到社会。教师道德是社会道德体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当一个教师形成了良好的职业道德品质和道德习惯后,这种品质和习惯不会因为离开职业生活而消失,相反,教师会把这种业已形成的品质带进家庭生活和周围环境,对教师本人的家庭、亲友和邻里产生影响。一个具有良好道德修养的教师,其在学校的表现和他在家庭、在社会上的表现应当是一致的。一个尊敬师长、尊重同事、热爱学生的教师,在家庭生活中也必然去努力形成尊老爱幼的社会风气。一个经常教育学生要热爱劳动并身体力行的教师,在家里、在社会,也必然会积极参加家务和各种公益劳动。总之,良好的教师道德会迁移到家庭、邻里等广泛的社会领域,影响到家庭道德和公共公德,从而促进社会的文明和谐进步。
①《克鲁普斯卡娅教育文选》,人民教育出版社1959年版第265页。